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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神说,那个谁,太亮了,调暗点!
于是,便有了黑夜。

【仙剑六】(嬴旭危X扁络桓)往事随风09

今年锁河山的雨期格外漫长。

雨水连绵一个多月,仍不见有放晴的迹象。山脚下的村民们哀声叹气,数月前种下的庄稼被淹了不少,今年恐怕是要颗粒无收了。就连村里的老人都说雨水连绵不绝,是天象异常,今年必有大灾。

所幸,连着下了一个月的雨,终于停歇了一会。

锁河山上的妖兽恶水,每到雨天就会躲入洞中。往年雨期最多只有半月左右,而今年居然连下一个月,还略有隐隐加重的迹象。

妖兽们每天愁眉苦脸,担心自己再不见见太阳,身上的皮毛就会发霉。雨刚停,便纷纷出洞伸展筋骨。

满山的草木被雨水冲洗的越发青翠,一串串水珠缀在树枝上,风一吹动,便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一个年轻人躺在树下。

这人一身蓝袍,脚上登了一双黑靴,靴子上镶着银色系带。他头发未束,随意的摊在地上,发梢与草叶缠在一起,染上许些露水。微湿的发丝黏上脸颊,青年感到有些痒,伸手挠了挠,随即从旁拽了根青草,叼在嘴里。

躺在湿漉漉草地上,必然不太不舒服。但青年似乎毫不在意,只见他眼睛微闭,四肢懒洋洋的伸开,嘴里咬着的青草随着风微微晃动,一派惬意景象。

远处的草丛传来沙沙声,似乎有什么活物在其中穿行。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青年懒散的闭着眼,像是打定主意,任何事情都没法叫他起来。

突然一道劲风向他扫去,蓝衣青年不为所动,仍一副懒洋洋的做派,但身形却向旁边一滑,平移出去几尺。

来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她凭空招出许些银色水滴,水滴在空中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一道银光向青年额头袭去。

刚才还闭着眼的青年猛然睁开眼,身影一闪,整个人竟然沿着树干窜了上去。

青年窜上树顶,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了下来。

他侧头,看着树下的人,笑嘻嘻道:“清霏姐,我身子骨脆着呢,可挨不住你那铁臂一击。”

来者自然是葛清霏。

她快步走到树下,双手叉腰,仰起头,看着躺在树梢上的青年,姣好的眉毛蹙成一团,哼道:“罚你来看守机关,你就在这躲懒?”

“我这不是在看吗?”青年满脸委屈,摊了摊手:“看的可仔细了。”

“机关在山对面,你在这里怎么看?”

“二姐莫急,听我细细道来,”青年一脸高深莫测。

他一边摇着手指,一边指了指脚下:说道:“悬崖这里视野宽阔,能把锁河山一览无余,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看’机关了。”

说罢,还从怀中掏出副琉璃镜,捏起衣角擦了擦,“戴上这个,就看的更清了。”

葛清霏一时语噎。过了半响,她气急反笑;“你说的听起来总是很有道理。”

“因为我本来就很有道理。”青年一本正经的答道。

葛清霏见他耍赖,摇了摇头,“我总是说不过你。也罢。大哥回来了,让你立刻去见他。”

在扁络桓的记忆里,嬴旭危鲜少出门。

因为他是驭界枢的大统领,平时自然要坐镇门中。况且门内日常琐事繁多,嬴旭危又是个事必躬亲的主,门内事务无论大小,他必定亲力亲为。

可最近,嬴旭危三天两头往外跑。

扁络桓还取笑过他,说老大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现在终于开窍,要去享受花花世界了。

这话一说出口,扁络桓暗道大事不好。

他偷偷瞅了眼嬴旭危,见他脸色如平时一般,不见半分动摇。

就在他刚准备松口气时,只见嬴旭危指尖一闪,一道银光向他袭来,青年躲避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个脑瓜崩。

话不能乱说,扁络桓深有感触,为此,他额头痛了三天。

扁络桓前脚刚迈进驭界枢,就被一个团子撞个正着。

“三哥三哥!”团子哭着向他扑来,“是我害你被罚,对不起!”

扁络桓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被琦里小媛攥在手里,当了擦脸布。

他叹口气,弯腰把女孩抱起:“和你没关系,被罚是三哥自讨的。”

他被嬴旭危罚去看守机关半个月,确实是自讨的。

师父走后,嬴旭危的工作日渐繁忙,自然是没空带孩子。二姐葛清霏又负责管理在外的探子,经常要外出,留在驭界枢的时间自然不多。

于是照顾孩子的任务就落在了闲人扁络桓的身上。

自从琦里小媛来到驭界枢,弟子们都感叹,小小姐熊孩子的程度,就连当年的三统领都要甘拜下风。

既然嬴旭危把孩子交给扁络桓来带,那就容不得扁络桓推辞。

只不过扁大夫带孩子的方式有些特别。

每次小媛不肯睡觉,吵着要他再讲故事的时候,他就对小女孩说:“小媛,三哥和你打个赌,如果你能在一刻钟内睡着,三哥就给你讲故事讲个通宵。如果你不能,就愿赌服输,乖乖睡觉。如何?”

“好!”女孩立刻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三哥你可不能反悔!”

这招屡试不爽。

至于为何被罚,那还要追溯到前些日子。

那天,扁络桓在药房里看书。

看到一半感觉有些疲倦,刚想趴着休息片刻,正好看见刚才还趴在旁边呼呼大睡的小媛睁开眼,用亮晶晶的眼神注视着他。

这眼神代表——三哥我想听故事。

一大一小对视半天,扁络桓自知躲不过,于是又故技重施,说道:“小媛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能……”

“三哥,你那招对我已经没有用了!”琦里小媛气鼓鼓的看着他,“我已经是大姑娘了,没这么好骗的!”

两岁了,不好骗了。扁络桓心中叹道。

他摸着下巴思考如何继续哄孩子睡觉时,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青年眼神一亮,顿时计上心头。

“小媛呐,”他满脸微笑,弯腰摸摸少女的头,“既然你是大姑娘了,三哥就再和你打个赌,如果你能把药房的丹炉举起来,三哥就给你讲一天的故事,如何?”

那丹炉重一千六百斤,别说扁络桓,就连嬴旭危想要挪动,都有些困难。

扁络桓正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洋洋自得之时,只见女孩砰蹦蹦跳跳的奔向丹炉,双手握住炉鼎上的把手,一下子举了起来。

“罚你去看守机关半个月,至于小媛,”白发青年转身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小女孩,“禁足半个月。”

扁络桓自知理亏,对着嬴旭危深深一揖,“小弟知错,愿受责罚。”

小媛摸到三哥背后,揪着他的衣摆,小嘴一瘪,哭道:“三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放丹炉的时候手滑……”

“小媛,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扁络桓一脸慈祥。

“三哥,下次放丹炉的时候我一定会注意的!”

还想有下次?嬴旭危有些头疼。

这次丹炉一倒,里面的丹药倾洒而出,毁了个干净。即使数年之后提及此事,药房李管事都一脸痛心疾首,恨不得将两个罪魁祸首挂到锁河山暴晒几日。

“老大,”扁络桓掀帘而入,看到嬴旭危站在桌边,手里拿着一个木偶。

那木偶做的精巧,五官夸张却不失逼真,花花绿绿的衣着打扮透着一股异域风情。

扁络桓凑上去,细细打量了一会,说道:“这是给小媛的?“

“嗯。”

“这种新奇东西,小媛绝对喜欢,”扁络桓接过木偶,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老大你不生气了?”

“……如果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如何掌管驭界枢?”

扁络桓见嬴旭危不再生气,笑嘻嘻的揽了一下白发青年的肩膀。

当看到嬴旭危威严的表情后,青年悻悻缩回手:“老大我知道你气量最大了……我先把这个拿给小媛,晚些时候再来找你喝酒。”

见扁络桓挥挥手准备离去,嬴旭危从桌下拿出个盒子,说道:“我有东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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