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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神说,那个谁,太亮了,调暗点!
于是,便有了黑夜。

【仙剑六】(嬴旭危X扁络桓)往事随风 17

高塔共有九层,是景安最高的建筑。站在塔顶,附近方圆几十里的风光一览无余。此时正逢酉时,夕阳斜下。落日的余晖散在塔顶的琉璃瓦上,光线在上面跳动着,晶晶亮亮,配着塔下湖面的波光粼粼,景色美不甚收。

然而站在塔顶的人却怔怔的盯着远方,目光平静又沉寂,周遭的美景像是没有映入眼中一般,让他无动于衷。他就那样双手背在身后,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从亘古就没有离开过。

前个时辰刚下过雨,地面还没干,积水一汪汪的聚在一起,人走在上面,溅起朵朵水花。水珠落在石板上,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

塔下的青石板上传来脚步声,自远而近。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塔顶的人的目光顺着余晖滑落,落在了向着高塔走来的人身上,再也没有移开过片刻。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只见他提着手里的酒坛,笑嘻嘻的对着塔楼摇了摇:“要不要喝酒?”

吭哧半天,终于爬上塔顶,扁络桓感觉喉咙干燥的像是有火在烧,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滑到衣襟里,汗水焖在皮肤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抬起手拿着袖口擦汗,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老大你可真会选地方,这塔楼被太阳晒了一天,里面简直就是个烤炉。”

说罢,提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口。然而按着坛底倒了半天,只有几滴酒液滴在喉头,原来是早已喝干。扁络桓苦着脸,干脆盘腿坐在地上。过了一会,还嫌不够似得,直接扯开衣领,对着空气扇了扇,妄图扇出几丝并不存在凉风。

扇了半天,除了衣襟撩起风发出的呼呼声,塔楼上安静的落针可闻。

沉默的气氛让扁络桓觉得有些尴尬,他挠了挠鼻子,目光在周遭事物上来回逡巡,想找点话茬来活跃下气氛。就在犹豫着如何开口之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瞟了到嬴旭危身上。

这一瞟不要紧,让本来就有些紧张的扁络桓立刻坐如针毡——不知何时起,嬴旭危的目光死死的粘在他身上,不曾离开半分。

这让扁络桓一怔,随即脸涨的通红。炙热的目光烧的他立刻背过身去,脚步下意识的向围栏游移。堪堪挪动了几尺,身子斜靠在栏杆上,借着夕阳的余晖来掩饰脸颊上的嫣红,半响,终于开口道:“老大,我……”

“不必多说。”嬴旭危截住话头。

扁络桓立刻知趣的闭嘴。

从很小的时候,扁络桓就悟出一个真理,那就是——嬴旭危叫人闭嘴的时候,最好闭嘴。不然,后果自负。

见扁络桓站在一旁,低着头垂着手,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嬴旭危在心里叹了口气。

当初从葛清霏那得知,扁络桓去了景安,心里本来是很不放心。毕竟,当初的不欢而散让心中像是梗了根刺,想起来就会隐隐发痛。但现在看到他和往常并无两样,似乎也不再生气,而且看起来过得还挺不错。

既然不错,那就没有必要把他牵扯进这是是非非之中。

想着,嬴旭危收回目光,不再去看。

顿了片刻,抬脚便向楼下走去。

见到嬴旭危要走,扁络桓有点慌神。赶忙起身追了几步,黑色的衣料在指尖轻轻滑过,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些恍惚。

高塔之上,一个青年拉住另一个青年的衣角,两人维持这姿势一动不动,像是定格了一般,只有落日的余晖镀在身上,流光婉转。

半响,抬头对上嬴旭危有些惊讶的目光,扁络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那个,老大,陪我吃碗面吧?”

景安最好吃的面不在正街最贵的酒楼里,也不在王孙贵族的府邸里,而在离正武盟不远的一条小巷中。

这家店不仅面好吃,而且摊主也有个怪脾气,那就只每天只卖五十碗。

来迟了没有了,那对不住,还请明天赶个早。

很不幸运,扁络桓今天没赶上。

看见扁络桓对着人去楼空的面摊,露出沮丧的表情,嬴旭危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上扬。

他这个三弟,对面的追求,还真是执着。

“对不住,对不住,”想起嬴旭危还站在一旁,扁络桓连连道歉,“只能下次再请你吃了。”

下次?嘴角扬的更深,每次说请客最后结账的都是别人。

像是从嬴旭危的表情得知他在想些什么,眼前的青年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钱袋,讪笑了一下,随后钻进了街边的小巷。

不出一会,便走了回来。

手里提着两坛酒。

青年笑着摇了摇手中的坛子,“这回可不会食言,我请你喝酒。”

太阳彻底淹没在远处的青山之中。随着余晖渐渐散去,月光从朦胧的云纱中隐隐浮现,照清了塔顶的两人。

扁络桓席地而坐,抱着酒坛小口的喝着,嬴旭危坐在离他一尺的地方,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注意到嬴旭危的目光,扁络桓有些不好意思:“老大你再看我,我脸上也开不出花来。”

“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这是今天嬴旭危第二次开口。

对于这个问题,扁络桓显然是没有准备。他踌躇了一会,拿眼角偷偷的去瞟嬴旭危,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比较稳妥。

见他这幅做贼心虚的模样,嬴旭危心里有了数。叹了口气,道:“老实道来,我不罚你。”

这话让青年瞬间来了精神:“真的?”

“……真的。”

“那我可说了,”扁络桓语气有些停顿,他努力的斟酌的词语,想让事实听起来不那么刺耳。然而过了片刻,像是找不到什么可以替换的词汇似的,青年一咬牙,决定实话实说,“我去了赌坊,用十文钱……”

“……够了。”嬴旭危打断他的话,眼睛半阖——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如果在平时,嬴旭危一旦露出这样的表情,撑不过半柱香,扁络桓就会落荒而逃。而今天,他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老大你说过不罚我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还有,你看我这身衣服不错吧?”

说完,站起身来,围着嬴旭危绕了一圈。

对于他这种顺杆爬的行为,嬴旭危没有出言阻止,但紧皱的眉头表明他对青年这身行头欣赏不来。

暗紫色的外袍配上鹅黄的腰带,外加一双亮银色的薄底快靴,头上还胡乱的扎着一个红绳头巾,相处了近十年,嬴旭危从来没觉得扁络桓的品味好到哪去,但也没差到哪去,可今天这打扮,却超出了他的意外。

实在太难看。

对于嬴旭危赤裸裸的显示出嫌弃的目光,扁络桓感到很委屈。

他低着头,眼神直直的盯着脚尖,小声嘟囔道:“这是店主推荐给我的,说江湖味可浓了,混进正武盟绝对不会被发现。”

正武盟的人眼神都不太好使,嬴旭危在心里下了结论。

摇了摇头,提起酒坛喝了一口,如此美景,可不能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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