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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15](AR)Ragnarok 32

32

动作快的像是一阵风，尼克斯没有看清，只感到脑后传来一股强压，带起的风几乎能拧下他整个脑袋。他侧头躬身，翻滚出去的一瞬间掷出匕首，没有刺进肌肉的闷响，锋利的金属扎进了一片虚无。
尼克斯俯身蜷在仪器后，眯起眼睛注视着在红雾中移动的黑影。黑影垂着双手，动作迟缓到与刚才的突袭不像是一个人。尼克斯深吸口气，抽出后腰刀袋中的另一把匕首，轻微的摩擦声引得黑影朝着他在的方向微微扭头。
黑影突然动起来，速度快到尼克斯没来得及召出水晶屏障就已经闪到面前。尼克斯一怔，强大的压迫感几乎逼得他心跳骤停，军人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黑影是个极端危险的家伙。条件反射地刺出匕首，刀锋下压，刀刃从上而下斜斜嵌入黑影的肩胛，血液喷出，这一击几乎削掉了黑影半个肩膀，而影子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减慢半分。
黑影的手里也握着刀，一股凉风掠过尼克斯耳边，接着他就感到血从颧骨的伤口汨汨渗出，然后是第二刀，第三刀，每一次出击都像是经过完美计算一般，既快又狠，直取要害。
尼克斯狼狈的后退，刀刃总是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封住他的退路。
背脊湿透一片，尼克斯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血液，又是一刀划过胸口，青年身体后仰，刀锋擦着他胸口的铠甲飞过，钉在了身后的墙上。
刀刃织起的攻击网终于出现破绽，尼克斯扬起匕首，他自信自己的速度，他一直是王之剑中最优秀的一个。
黑影猛地突进，对着直取他喉咙的刀刃直直撞了过来。这种自杀式的进攻让尼克斯心中一凛，没人这样进攻，除非疯了。
很快，他就清楚的认识到这个影子不是疯子，只是对自己的速度与力量有绝对的自信——在他挥出匕首的一瞬间，黑影的手指卡住了他的右臂。
疼痛贯穿了尼克斯，他几乎能听见自己桡骨一寸寸断裂的声音。影子继续上前，钳住他的上臂用力一拧。尼克斯眼前阵阵发黑，他蜷低身体，躲过直袭向他喉骨的手指，拔出匕首再次切入影子的手腕。
温热的液体喷了他一脸，视线一片血红，应该是切断了一根主动脉。
落空的袭击令黑影身形一顿，他迅速扣住尼克斯的上臂，将青年甩了出去。
落地的一瞬间，尼克斯第一次看清了那个影子。
那是个年轻人，淡到几乎偏白的金发和裹住身躯的白色军服让他在充斥着红雾的房间里突的刺眼。
是尼弗海姆人。
尼克斯咧了咧嘴，拖着手臂艰难起身，他削了黑影半个肩膀，黑影折了他一条手臂，现在他们扯平了。
可惜黑影并没有这么觉得，停顿了短短一瞬，黑影再次发起攻击，他两步闪到尼克斯面前，身形快到几乎在空气中留下残影，手中寒光一闪，一柄掷刀贴着尼克斯的面颊刺入墙壁中。
毫不留情的进攻，凶暴的令人战栗，尼克斯沉重的喘息着，如果躲的不够快，那柄刀刃刺穿的就会是自己喉咙。
剧痛和疲惫令尼克斯呼吸渐渐沉重，而眼前的影子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般再次抽出掷刀，他俯底身体，喉咙嘶嘶作响，眼里闪着和握在手中的刀刃一样的寒光。
尼克斯握紧匕首，他没有把握能躲过下一次进攻，对面的影子是个疯子，彻头彻尾不知疼痛的疯子。
这群尼弗海姆混球，他心想。
两人沉默的对峙着，短短的几秒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黑影握着掷刀一动不动，像个经验老成的猎手一样等待着一击毙命的时机。尼克斯毫不畏缩的回视着，想找出一丝破绽，但只看了一眼，他就放弃了。
战乱中，尼克斯见过许多眼睛，悲伤的、绝望的、愤怒的，但眼前的这双却是一片空白。
令人心悸的空白。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
黑影消失了，连同他手中的寒光。尼克斯一怔，零点几秒后，寒光再次出现在他的喉间，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挡，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的剖开手甲，仿佛那些金属只是一些脆弱的白纸，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任何企图护住身体要害的装置都是一堆废铁。
寒光卷起的风压几乎要把尼克斯的内脏从身体里挤出来，这不是人类应有的速度和力量，绝对的压制之下他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他像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紧贴墙壁瞪大眼睛，看着那副空白的双眼不断在眼前放大。
他从那双瞳孔中闻到了血腥气和死亡的味道。
对不起，利波特斯，克劳，他闭上眼，今天大概是没法回去了。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尼克斯睁开眼，寒光在距离他脖颈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影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握着刀刃的手指再也没前进一分。空白的瞳孔中浮现一丝动摇，喉咙嘶嘶作响，勉强吐出几个浑浊的音节。
听起来像是个“不”字。
这是反击的机会，没有任何犹豫，尼克斯提着匕首，手指扣住黑影血肉模糊的肩膀向后一扯。局势瞬间翻转，黑影没有什么反抗的被尼克斯压在了墙上。
“嗨嗨，”匕首抵着黑影的喉咙，尼克斯轻声说，“搞坏一个干扰仪而已，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吧？”
黑影仿佛听不见他的声音，伸手去拔掷刀。尼克斯压紧匕首，这真是个疯子，他心想，完全感受不到痛楚的疯子。
刺耳的轰鸣又响了起来，这该死的仪器居然还没完全坏掉。尼克斯皱眉，黑影的动作突然顿住，然后像是按了什么开关一样嘶吼起来。
他又在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闻到了先前的味道。
死亡的味道。
一切又回到原点，房间的空气里随着刀刃的微光飘着细线般的血迹，沉闷的呼吸声被淹没在金属撞击的脆响之中。
谁都没有注意到，挂在屋角的摄像头随着他们的动作正在微微转动。